第3章 序章(3)(第2/3页)

须藤先念了月子的姓名,又念了她的职业为无业,于是又追问了一句“没错吧”。确实,月子原来是在一家公司做室内装修设计师的,半年前由于与公司的头头意见不合便辞职不干了,现在是无业在家,我便对须藤点着头道:“是的,没有错。”接着几乎没再有什么问题,须藤念得很快,岳父母听了也只是点头没有表示什么异议。须藤很快便念完了,对着我们深深地鞠了个躬,嘴里安慰道:“就这样了,你们放心回去好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但我会尽力而为的。”

岳父岳母也赶紧站起身来鞠躬还礼,也许须藤感到受着两位老人太慎重的礼仪,有些消受不起,便惶然将脸转向我问道:“你还要在巴黎呆上一段时间吧?”

说实在话,我并不能在巴黎呆太长的时间,但又不能丢下失踪了的妻子不管。为了妻子我已经向工作的医院打了电话,说自己身体不好要在巴黎再呆上一段时间。

我这么想着便对须藤的问话回答道:

“再想呆上两三天,这期间有什么消息请与我宾馆联系”这么说着,又接着向须藤请求道:“我岳父的意思,这次的事情请务必能为我们保密。”

须藤马上领会了我们的意思,爽快地答道:“这没问题,不用担心的。”听到须藤的这样回答,我总算感到了一种放心,又一次对须藤表示了感谢,便示意着岳父母站起身来,向须藤告辞了。

岳父岳母第二天的下午就决定回日本去了。连头搭尾总共在巴黎才呆了三天,这对于一家公司的老板来说突然地丢下手头的工作,跑到巴黎来能呆上三天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当然,对于岳母来说时间并不像岳父那么宝贵,但她一个人留在巴黎人生地不熟的,心里总是不踏实,再说有我留在巴黎,有情况会及时向他们报告,所以她也决定跟着丈夫一起回去。

我与来的时候一样,将他们送到机场。现在两位老人已对我完全解除疑虑,临上飞机时他们还十分热情地拉着我的手,一再拜托我务必将月子的事情圆满处理好。

当然,这事对我来说是当仁不让的,所以嘴里也一个劲地保证说:“没问题的。”还紧紧地握着他们的手,不断地安慰道:“月子一定会回来的,你们就放心回去好了。”两位老人对我的话很是感激,但心里也许是认为这只是我对他们的一种安慰,可不知道我是心中有数的,月子是确确实实地会回来的。当然这是不能对他们讲的,如一讲出来,我与他们之间这两天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亲热关系便会一下子冷如冰霜的。不管怎么说,这是一出戏,一出宏伟的戏才刚刚开幕,真正的好戏是还在后头呢。

“再见,一路顺风呀!”

对着朝候机厅里进去的岳父母,我频频地挥手向他们致意,他们两人也不断地回身向我招手。到此为止,我总算感到自己心头一直吊着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脸上的微笑也真正地自然了起来。

送走了岳父母回到宾馆,真正感到十分地疲惫了。

这是因为从事情的一开始,我的神经就绷得紧紧的,再加上岳父母的到来,我必须要时时提防着不露马脚,精神的紧张真可以说是到了极限了呢。还记得前天在机场接岳父母时,自己只感到手心不断生汗,心脏剧烈跳动,最后竟只感到要上厕所。当时自己心里真正地认为,这次一定完了,所有的一切一定会让岳父母揭穿的,从今往后,自己的人生也一定会由此而一败涂地的。

然而现在,我人生中从未体验的惊险已平安地过去了,我的身心一下失去了重负,一个人张手开脚地犹如一个“大”字仰面躺在宾馆的双人大床上,这滋味真是绝妙无比的了。

我终于赢了!这两年来,不,从订婚开始算起应该有整整三年了,他们——岳父、岳母、妻子,一直十分地歧视我,将我重重地压在深深的谷底里,现在我利用自己卓越的智慧,坚毅的意志以及强烈的复仇心,使得他们完全地落入了我设下的套圈里。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在岳父岳母以及我那傲慢无比的妻子面前低声下气了。现在,蔑视者与被蔑者的位置应该倒一下了,一直压迫、蔑视我的妻子,现在也该让她尝尝她从来没尝过的被蔑视的滋味了!我将以统治者的面貌君临在这个家庭之上了!

“迄今为止的一切忍耐还是非常有价值的!”我怀着一种胜利者的欢愉,心里默默念叨着,随手打开了一份今天早上服务员送到房里来的传真读了起来。

传真上没有发信人的地址和姓名,只有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Z”代替了发信人的地址姓名。而收信人的姓名也没有,只有房间号码和我的名字“KOKUHIKO”的第一个英文字母“K”。不过从传真上发信人传真号码的区号“02”,我便一切都心领神会了。这是那位“Z”先生事先告诉我的卢瓦尔地区的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