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沉湎(2)(第3/3页)

总体说来,我还是属于正常的男人,理想中的女人,要美貌,要有格调,要有气质,最好脾气有些高傲。这样说,用刚才阶级性的标准来衡量,也许我有些女人的味道了,不过我希望的“高傲”实在是有限的。试想在美貌、气质之外再有一点点的高傲,这样的女人难道不是最高级的吗!

如此标准看来,我明白月子其实是我最理想的女人了。美貌,不用说了,她从小长在富贵人家,气质、格调也是无可挑剔的,更难得的便是高傲,这也是她与生俱来的。所以自从我认识她,每当我与她在一起时,我便会感到自己男人的火焰总是烧得旺旺的。

但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肯定应该是不幸的,我与月子从相好到结婚,在性关系上一直是非常不尽人意。两年了,我终于明白,我理想中女人的素质,月子只具备一半,即大庭广众之前是让人感到羡慕的好妻子;另一方面在人背后,月子却不具备使我感到男人的尊严和幸福的品质。可以说我爱月子,其实只是爱自己的虚荣心,真正的爱的欢乐与幸福却一点也没得到。

于是作为丈夫,我便开始产生不满,开始失望,开始问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才结婚,于是深深的爱便也就转变为深深的憎恨,以致做出了极端的事情来。

现在月子已幽禁在了红城堡里了,她受的调教,我也十二分地领略到了。特别是那几天的录像,使我感到自己也受到了莫大的蹂躏,但是我却无能为力了。这种痛苦的煎熬,我的心真是难受极了。

然而,星期一我去红城堡时,心里又下定了决心了。这便是对城堡中的一切行为不加干涉,不管好坏,既然将月子托付给了他们,就只有任他们的意愿做。现在如要反悔,月子将会回到原来状态,这是Z先生威胁我的话,他具体指什么,我也不太明白,但现在将月子带回日本去,我自己也知道问题会有不少的。

据我的医生朋友介绍说,Z先生们是法国少有的有闲阶级,他们自诩是一群伟大的改造家,专门改造那些患性冷淡症的妇女。事实上,他们中间也确实有不少医生、律师,以及宗教人士,不仅是对肉体,就是对人的精神,他们也自信能将其改造过来。这可以说是他们的兴趣,而且还有可观的利润,但是否真正能将月子改造过来,我还是将信将疑的。Z先生在电话里说这是他们的“工作”,对此我是不能十分理解的,然而他们也许确实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充满着信心,并将其作为一种“工作”来对待的。

总而言之,现在已无法对他们怀疑还是不信了,事到如今,我只有沿着他们铺设的轨道朝前走去了。

星期一晚上,约好了是十点钟的,七时过一些我便从宾馆出发了。我已经彻底地无所谓了,所以一路上没有了胡思乱想,心情平静地握着方向盘。

从巴黎到卢瓦尔,上A10号高速公路朝南,晚秋的气氛浓浓的,夜里也能看到路旁光秃秃的树干,连杂草也都变得枯黄无生机了。夜里天气更加寒冷,使人领略到了暮秋肃杀的气氛,但是我的心却坦然得很。

这样走了有两个小时,车子下了高速公路,便能看到那条卢瓦尔河了。依然是厚厚云层的夜空下,那河水切开着黑黝黝的农田朝前伸展着,树上的叶子照例是落光了,白杨树似一个个幽灵站立在黑啼中。

汽车从这些树边穿过,跨过了泛着白光的卢瓦尔河,再上一道坡,便能看到红城堡了。一个月前,这一带还是绿意浓浓的,可现在也不见一片树叶,这样小丘上的城堡就更显得突兀高耸了。

我还是在吊桥边上的沙石空地上停下了车子。走到哨所边,里面马上出来一个小伙子,问了我的名字便说了声“去吧”,手指着吊桥放我过去了。这小伙子以前好像见过的,他也好像知道我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