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邪宗淫祠(第3/8页)

空海细细体会安萨宝的这番话,沉默了一阵子,再低声点头。

“是的。”

“虽然我们将祆教传到这国家,但与之同时,我们也引进了违反祆教教义的思想。”安萨宝说到此时,深深叹一口气。

“就是方才提到的邪宗淫祠。”

“正是。”

“那YAATO呢?”

“信仰邪宗淫祠的咒术师,称为YAATO。也称为KARAPAN。”安萨宝说道。

“YAATO也来到大唐了吗——”

“对。说是大唐,不如说咒术师已经来到这长安了。”安萨宝颔首说道,并露出苦笑。

“简直就像阿胡拉·玛兹达和安格拉·曼纽的战斗般,无论在哪一块土地上,这些事总是重复不已。”说这话的是马哈缅都。

此时,方才倒了水就出去的那女人,又回到屋内。

“安爷!”那女人喊道。

“何事?”安萨宝看着那女人。

女人看一下空海和逸势,将目光又转回安萨宝。

女人可能因空海和逸势在场,正在犹豫是否该将事情说出来。空海立刻站起来要离席,安萨宝却制止他。

“这位是马哈缅都带来的朋友。你要对我说的事,若是马哈缅都也能知道的话,当着这位朋友说出来也无妨。”安萨宝说道。

“若是马哈缅都老爷的话,倒无妨。”

“既是如此,就把话当着这位朋友面,安心地说出来吧!”

安萨宝此话一出,女人才下定决心开口说道:

“左金吾卫的张爷来访。”

“张爷?喔!那位张爷吗?”

“是。”

“无妨,请他进来。”

安萨宝说完后,女人立刻走出屋内。

“我们该告辞了——”

空海如此说,安萨宝却又留住他。

“不,空海。你在,或许更好——”安萨宝说道。“张彦高友人的田里,出了令人担心的事,感到很困扰,他是为了此事而前来商量的。”

张彦高年约四十,鼻子下面留着两撇胡子。腰间插了一把刀。他一进屋内,先和安萨宝、马哈缅都寒暄,并以可疑的目光瞄一下在场的空海和逸势。

“张爷,这是从倭国来学习密法及儒学的空海和橘逸势。”安萨宝说道。

空海和橘逸势报上自己的名讳并寒暄过后,张才以生硬口吻简短报出自己的姓氏。

“敝姓张。”他对空海和逸势的警戒心相当明显。

“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安萨宝问道。

“是的。”张彦高颔首应道。

又瞄一下空海和逸势。好像有话要对安萨宝说,因空海和逸势在场而踌躇。

“但说无妨,这两位是马哈缅都带来的朋友。马哈缅都很少会引荐人来。”

“是。”虽然张彦高颔首称是,仍掩藏不住紧张的神情。

“我认为异国的人,听到我们所谈之事,或许能给一些宝贵的意见也不错,才把他们留下来。听马哈缅都说,空海颇有能耐,前阵子还替胡玉楼的玉莲姑娘驱除饿虫。不过,若是你不方便开口的话——”

安萨宝说到此时,空海鞠躬致意。

“我们就此告辞——”

“不,不——”张彦高急忙对空海说。

空海将视线移到张。

“您就是那位空海吗——”张彦高有些困窘地问道。

“您知道我吗——”

“是的。倭国来的人,替玉莲驱除手上饿虫之事,我曾直接从玉莲那里听闻。我这想起来了。那位倭国和尚,就是空海您——”

“呀……”空海道了一声后,和逸势面面相视。

“我有时会邀张爷一起到胡玉楼。因为平日受金吾卫张爷的诸多照顾。”一旁的马哈缅都说道。

“哎呀——”逸势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如此!”逸势自问又自顾地点头。

“若是如此,希望空海和尚也帮忙拿个主意——”张彦高说道。

“不知道是否能帮上忙?”空海说道。

“那么,就——”

安萨宝一说,众人又重新坐下。

“因为空海是第一次来访,你还是从头把事情道来吧!我也再听一次,顺便整理一下头绪——”

安萨宝话一出口,张彦高装模作样对众人瞄一眼后才开口。

“我有一个朋友,名叫徐文强,今年四十五岁。他在骊山北面拥有广大的棉花田,怪异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棉花田上。”

张彦高在说到“怪异”两字时,特别用力强调。

“徐文强是在去年八月,开始发现怪异之事。”

听说是在八月的月圆之夜。

徐文强信步走在自己的棉花田间,一边思索收获棉花的事情,突然听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声音。

那声音既不是从地底下传来、也不是从棉花叶子间传来,而是一种好像悄悄话的声音。彼此似乎在商量什么事的声音。

每晚,都听得到那声音。其内容,像在商量什么日期之类。那天,声音决定将日期定在“那日的翌日”,不过,“那日”到底是哪日,那些声音好像也并不清楚。